的冰凉,随即演变如同猛兽般的狂风骤雨。距离廉租房仍有数百米,脊骨的残缺意味不能奔跑的注定,韶无非磨蹭着砖墙,仿佛一颗飘零摇曳的细柳,在暴雨中艰难前行。大雨浇了满脸,分不清究竟是来自他的眼眶,亦或是厚重而低沉的云层。耳鸣得厉害,好像豢养了两窝蜜蜂,一左一右,一边一个。他听见巷弄深处野猫慌乱的尖声厉叫,他听见风吹过树叶凶狠的摩挲,他听见愈来愈烈的潺潺水声,他听见寂静中有人正在温柔而坚定地呼唤他的名字——

    “韶无非。”他回过头,被人按进一个温暖的胸膛。顷刻,罩下一方雨停。他闻到来人熟悉的桂花香,韶无非抬起头,撞进月无缺湿漉漉的眼眸——“你不是回去了吗?”

    “你不带伞,叫我如何放心。”月无缺喃喃自语。当流光溢彩的外滩飞逝而过,静安寺彻夜昼亮的寺顶散落下悲悯的灯光,他突然无法抑制地回想起分别时韶无非的眼神,明明是漫不经心地微笑,为何看上去即将在原地粉身碎骨,幽暗的眸底仿若一条哀愁的沟壑。几乎是一个魂飞魄散的昭示。“我总有一种仓皇的预感,好像我下一秒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当他们跌跌撞撞闯进破旧的廉租房,彼此相拥着倒在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急切而毛躁褪去身上潮乎乎的衣物时,韶无非才发觉月无缺的气息竟是如此guntang,似乎他被亲吻吮吸的脖颈都要掉下一块皮,随后而来的是从未有过的安心,这种踏实与他仰躺在康复病房数月后医生毫无波澜地知会他即将可以下地行走的安稳别无二致。月无缺的手在他裸露的后背流连,那一块皮肤好似千疮百孔的战场,惊悚万分又丑陋不堪,但他却视若瑰宝,喟叹道:“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回溯起来,像是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