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尘泥
半晌,他试图牵起一个自嘲的笑,嗓音颤抖着:“……你说什么?” “属下只是觉得……” 墨刃似乎也在犹疑,他迷茫地微侧着头,低声呢喃时似乎连自己也并不能确信。 于是那本是冷清凛冽惯了的声音,如今却含了几分柔软的意味。 “属下觉得,主上不该是……是那个样子。” 不该变得暴戾无端,易怒无常。 不该落得众叛亲离,基业败尽。 他虽是楚言的剑,可到底不是真正的冷铁,他还记得楚言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还记得楚言曾经真诚地欣赏他疼爱他的模样。 他还记得,那年楚言才十五岁。散发挂剑黑金袍,是那样俊美华贵的少年郎。 为了给受了欺负的他出气,敢单枪匹马打上别家宗派的大门,把人家最得意的亲传弟子踩在脚下,转头逆着光冲他扬眉而笑。 是的,曾经是有过这样的时光的。 那时候的楚言,耀眼又炽烫,如初升的烈阳。可后来,他却只能瞧着主上一点点地湮灭了光热,一步步地坠向深渊,他怎能不心疼呢? 自那年立誓,他便是楚言的剑。 他合该护好了楚言的。 若是让主上伤了,只能是他失职。 “主上,”墨刃郑重地一个头磕下,低声恳求道,“属下虽曾废用,然断剑亦可熔炉重铸。” “属下甘愿重入暗堂受训,亦可在刑堂学一遍规矩,倘若主上不喜属下这份前世记忆,属下便去药堂讨了毁忆的药也未尝不可……” “至于主上的贴身侍卫一职,墨刃不敢再贪,请殿主再择人选。” “够了,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