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的手使了点劲,拉着原野的头靠在了他宽敞的颈窝,那里很热,很饱满,算得上是热气腾腾,充满生机。 孟决对他说,“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他的话有一种延迟的磁力,也有一种熟稔的哄骗。 在话音落下很久之后原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于是他表情呆滞,茫然地张了张嘴。 他听见自己说,“她看到我了。” 他的反抗完全失效,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他又说,“她在看我。” 他说,“她在笑。” 孟决的手动了动,移到了他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好像他只是一个在兄长面前撒娇的小孩,而不是那个对死亡冷酷漠然的旁观者。 原野抖了抖,阖上眼睑。 对自己亲生母亲的漠然和恐惧,这个社会上的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可孟决理解,孟决理解,还叫他不要害怕。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无比寂静的房间里,原野听到孟决最后说,“这不是你的错,不是吗?” 那只手静静地落在原野头上,不再有动作,透明的泪水从原野的眼角快速滑落,短暂又无声地洇在孟决的脖颈上。 孟决接受了他,他无法接受的自己,被孟决接受了。原野头脑中被这样的念头剧烈地充斥着,一时无法抽空辨别真假。 但不管是真是假,孟决接受了他。 晚上原野留在了孟决的房间,他在里侧沉默地睡着,在孟决的目光里睡着。 在梦里,原野觉得孟决的床比他的床要宽大,也比他的床要柔软,他甚至在上面听着肖邦的圆舞曲,跳起了一支维也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