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贴,一路循北而去,乱红飞花中,愁绪潇潇,他掩了面色,踅入那院儿。瞧见宋追惗正在外间用早饭,一身暗红朝服,身后榻上墩着官帽,长翅像两条展开的陌路。不知为何,瞧见他面前四五碟肴膳、墙下立着的丫鬟,骤然觉得他似富贵极乐中一个孤独的行者。 听见动静,宋追惗接过丫鬟递过的手帕揩揩嘴,指给他座,“大清早的官服未换,来做什么?” “儿子今儿告了假,有件事儿要去办。”宋知濯并未入座,从怀内掏出冷金笺贴递予他,“请父亲过目,父亲若无异议,便替儿子勾个姓名,儿子好拿到衙门去下籍。” 丫鬟奉茶进来,又有四五个收拾案桌,却声息悄然。宋追惗呷一口茶,方翻开帖子细看,一双眉越拧越深,“好端端的,怎么要和离?我瞧着那丫头虽然无甚家世,性子却好。况且你二人又是患难夫妻,你身子不好时,还亏得她悉心照料,我瞧着你们也算和睦,怎么就过不去了?” “正因如此,儿子才要和离。”宋知濯深行一礼,端正坐在下首,“父亲见笑,儿子有些儿女情长了,景王虽是天命所归,但儿子只怕万一。万一事败,岂不是要牵连一家?咱们一家同根同脉,骨rou难分,自不在话下。可她原本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是因为要救我的性命才嫁到我们家来的。她原本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一生漂泊无依,嫁给我还没多久,反叫我连累丢了性命,我心里难忍,不如叫她去了吧,若他日我功成名就,再将她娶回来是一样的。” 宋追惗淡一笑,叫丫鬟拿来笔,果真属上名字递回与他,“十年夫妻百年修行,缘分二字,难循其道,你想得没错,可世间之事,尤为夫妻情分,倒不像那花开花败自有规律。” 他拔座起身,戴上官帽,脚步略迟,声音里仿佛含着化不开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