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他日西去,无牵无挂,就放心不下你。” 悲情的铺陈后,他稍一停顿,像一只急雁,遏杀流云,“你没心眼儿,我就要替你多个心眼儿。你打量我不知?自你嫁过去,姑爷就不曾与你亲近,你二人十天半月也难见一面,说到底,还是因为他那宠妾。你从前不在京城,不知道他与他那爱妾的事,可以说是识于微时、相扶至今,那种情分,又岂是旁人可别?你比不过,自然就要修好自身,哪里还成天只知道玩儿的?这块仙石你拿回去,想法子搁到他书房里去,悄悄的,不要叫他晓得。一则他年轻,不大信这些鬼神仙佛之说,要他晓得了,反要责备你妇人之见;二则,倒显得你在邀功争宠,倒叫旁人猜疑你。我这话儿你记住,他日自然有你夫妻恩爱的一天。” 童釉瞳忙点着头,晃得两个绿松坠珥窸窸窣窣响动。粉霜匀净的脸上升起一点天真的、如梦如幻。 自她走后,天色转西,童立行原坐半晌,等来了另一位客人。玉盏换成了一只靑釉盏,盏口一片碧蓝,颜色延伸至底,已是一片黑暗,像一个跌进去就无法再爬起来的深渊。 宋知远将苍白的脸皮扬起,眼睑下挂了一片浅靑,如同挂着两个沉重的什么,补全了他半讽的笑意,“亏得童大人舍得大义灭亲啊,有令千金这一助,他宋知濯的谋逆之罪便是铁板上定钉的事儿了。” “不敢当,”童立行回以一片半暗的笑脸,“还是多亏贤侄寻来的这枚印章。也难为你,当初景王被抄,倔地三尺抄没了一应家财,你还能找到他这枚私印。” “这不值什么,不过是个小玩意儿而已,不过小玩意儿也能治他宋知濯的大罪。童大人,您该提点您那些地方官的学生上书参奏了,罪罪加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