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也不用她,于是这日子于她也无甚关系,不过天才尽暗,就有院儿里各色小丫鬟摆案焚香、沐浴祷告。 闲来无事,又有群芳聚首,宋知书自然是斜垮着靠上木亭扶槛,手上散开一柄折扇,柄是乳白象牙,骨是上好湘妃竹,面是细绢所绘一副鱼藻图,狂撒恣意,应时应景儿,亭下就簇来一群锦鲤,金红相间,每个鳞片都在这雨后清凉的夜熠熠生辉。 丫鬟们叽叽喳喳才将香案摆上,就有楚含丹扶门而出,手打六菱边儿纨扇,一步一摇,如浅月中天。宋知书眼一偏就瞧见了,原该就此收回目光,但不知是否难得此夜见凉,又或是百花齐聚怎能少芙蓉艳压?他竟兜着一颗心,遥遥喊她一声儿,“二奶奶,这是要出门儿?上哪里去啊?” 楚含丹后倚一座巍峨太湖石回望,见他懒散靠着,曲了膝脚踩扶槛,顿时攒千万厌嫌,“去找大奶奶说话儿,怎么,依二少爷的意思,我连大奶奶都见不得了?” “哪里话?你想见谁都行,”飞檐下,他兀自歪嘴一笑,将她眼中、语里不加掩饰的弃嫌之意视若无睹,抛出一根惯常霸道的线企图牵制她,“不过今儿良辰美景、月牙梢头,你就别去打扰人家夫妻了,留下来陪我赏景如何?” 一时丫鬟们也将嬉闹止住,退到亭子下头的池边上,尽量避开这一场硝烟纷争。在余下的蛙声一片中,楚含丹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她太清楚不过,他的询问不过是霸道的皮,若是不答应他,当着众人,他不知还能说出什么羞辱人的话来。 她提裙而上入了亭子,自在扶槛另一头坐下,与他无话,便叫来屋门前的夜合烹茶。分明晓月清稀,对坐的却不是良人,她心有余恨,连眼都懒得抬看他片刻,只执盏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