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捻灭几盏烛台,明珠猫着腰来到外间,亲手亲脚地替自己研磨,将一叠冷金笺铺陈开来,一笔一墨,将早就埋在心上的《金刚经》反复描写。 屋外刮过一阵寒噤的风,她沉浸在自己写的每一个字里,每写完一遍,她便失望一遍,还是不能参悟其中奥妙,就像从小到大跪在佛前,她只是模仿别人的虔诚,却始终不得灵光乍现。她仍然勘不破爱恨,勘不透人间。 天边翻蓝,明珠将凌乱的纸张整理好,又悄悄摸到厨房去做了早饭端回来。撩起帐中,宋知濯早已睁了双眼,她不知道他一夜未睡,只当他是醒得早,慢笑着将他扶靠起来,“你今日早点吃,吃过了我好到太夫人院儿里去交差。” 案上有一碟剔了骨头的软皮清真鸡腿rou、一碟碾碎的红豆沙,一碗rou糜菜粥,她一一细细喂给宋知濯后,抱着那对冷金笺走了。 送走她,明安明丰照常进来,宋知濯不要人扶,撑着椅子起身,自己抬脚挪动,虽是举步维艰,却难免振奋人心。明安比谁都高兴,连声音都不禁大了一分,“少爷,只怕下个月您就能好了!” “嚷什么?”宋知濯垂着头拔腿走回来,“外头什么动静了?” 明安将捂在嘴上的手撤下,两步上前,哈腰低答,“延王在朝上弹劾了景王手下的两位近臣,圣上并未说什么,看这形势,储位之选,圣上恐怕还未定下延王,颇有些举棋不定之意。” “延王一向颇有野心,却城府不足。”宋知濯挪动了好一会儿,已出了些汗,接过明安递过来的帕子抹了一下,坐回木椅上头,弯起嘴角笑,这笑却不见暖意,“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不会藏住锋芒,且看我们这位太夫人就能看出来,一脉同根,都是蠢货。” “可不是?咱们太夫人在外头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