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扑扑腾腾,最终一头栽进片片涟漪的湖心。 恰逢有人路过,被雀鸟落水之声惊动,偏头往湖中遥遥一望,扑起的水花中,隐约可见一个漂浮着的庞然大物。 随着尖利的长鸣,划破雾蒙蒙的长空。尔后,履舄纵横、人影错乱、沸反盈天。喧嚣中,二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慌忙登舟、支船、摇楫,终于用长杆够得个什么——一具锦衣金冠的尸体。 身体已经被水泡得肿胀不堪,脸皮上、手上到处都是被鱼虾啃咬过的痕迹,翻出坑坑洼洼的、红白交错的烂rou。任谁也不敢认,这是那名曾经张扬泼历的妍丽女子,曾经主宰着岸上这些蝼蚁命运的高贵得不可一世的女主人。 有人退避三尺、有人扶着杨柳打干呕、有人窃窃议论,交头接耳、唏嘘叹惋中,有胆大的小厮将她抬到藤条春架上,覆上一片白绫,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唱起一首落幕的挽歌。 那声音在潇潇雨中漂泊致远,仿佛传到木鱼回荡的屋子里,木鱼声止、经文骤停。又传到院墙之外的另一间屋子,仿佛是胜利的战鼓,欣然喜悦荡在主人的嘴角。 雨洒阑干,濛濛凄凄一片,沾湿了长亭的细绢,迎风飐飐。亭下漫池的赤炎炎的鱼,唼喋不停,噞喁如昔。 屋内“咣当”一声,恍然雷鸣电闪间,见得宋知书踉跄而出,扶着廊上的檀柱,先是瞪着布红的眼,旋即喉头滚动,干呕几声儿,空空如以,再递嬗而落,长坠不起。 廊下另一头转出夜合,闻之急上去扶,“姑爷,这是怎么了?” 边上有一小厮附耳过去嘀咕两句,夜合便发怔一瞬,片刻跺脚荡裙,指着那小厮,“你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找几个人抬了步辇来抬少爷过去!” 小厮奔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