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抬眉望他已拖着倦躯往里间去,明珠捉裙跟上,“你成天这样忙,我却这样败家,我心里真是过不去,要不,我以后不花钱了,你也少累一些?” 落到床沿,她殷勤备至地脱了绣鞋蹦到床上,往他两个肩上揉捏。宋知濯仰一个身,将她兜倒下去,捏着她几个的指头,“该花就得花,我可不想我的女人站出去叫人家笑话儿。况且你也怪累的,要不是我,你也用不着应酬那些命妇官眷。眼看再过一月就是年关,你又要筹备礼节往来,登门的人也多,你每天还要与她们说说笑笑打官腔,真是怪难为你的。” 飒飒飞雪霜瓦,明珠闭上眼,仿佛听见冬雪之声,涓涓加筑了温暖幸福。她的脸抵在他的肩头,在他胸膛推一下,“这也没什么,她们也不是天天来。嗳,今儿音书过来了,像是有什么事儿,也不同我说,明儿你叫个人过去问问看?” 银帐暖香,梳栊他逸宁的侧颜,嗓音逐渐含糊起来,“明儿我还有事儿要忙,回头再说吧。” 翻一个身,横臂揽过明珠,就沉到另一个混混沌沌的世界。梦中,他置身于满室血光的广阔金殿,身侧掠影纷纷,笑着的赵合营、冷眼旁观的童立行,往上,万千张人脸中浮现出赵穆阴鸷的目光,像一双永不会闭上的鹰眼。不知是谁推他一把,身子便趔趄一下,跌入漆黑一片,耳畔有寒风呼啸,狠一坠,坠到了一丈宽的软塌,四肢动弹不得,鼓动的幔帐中,只看见宋追惗一片冷漠的背影…… “宋知濯、宋知濯!” 他口中含混不清地喊着“父亲”睁眼,颈畔却是明珠在雪月下一双闪着永明之光的大眼,“你又做噩梦了?” “啊、吵醒你了?”宋知濯抽出手拈着袖子擦一把额角的浮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