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对着一个哑巴,犹如对着一个永无回声的山谷,不会有声音回应她“你怪可怜的”“你命真苦”之类的话。 或许跳下去救他,除了明珠悲天悯人的佛心,还因那点儿被隐藏起来的自尊,虽已是卑微得不值一提,可跟宋知濯相较,也显得没那么可悲了。 她嘻嘻浅笑,将那点儿落魄倏然抖落,“我师父病着的时候倒是好些,没力气打人骂人,”随后又在宋知濯颈间轻皱一下鼻子,“等一好了,又整日教训我,有时候想跑,可跑哪里去呢?我可不想再过三两天吃不上饭的日子,要不就真的只有往勾栏瓦舍里去了……” 外头月亮不知何时已倒挂窗外,洒进屋内一片炎凉冷光,在这片寂静得了无生息的素晖中,宋知濯侧头,发现明珠在自己颈上已睡过去,他借着月光细看她的脸,娥眉紧蹙,嘴里淅淅在嘀咕着什么,凑近去听,隐约听见,“爹爹,求求您,水里太冷了……” 每一个字,都是蟹子倒尾,蛰在宋知濯心上,这种细碎的疼,令他觉得自己彻底活了过来。 确定明珠已睡死过去后,他才从自己的阴寒故国踏出脚来,伸着手臂将另一具同样冰冷的身体搂进怀里,轻声安慰,“乖,不冷了。” 拥着明珠,在这张宽广得寂寞的床榻上,他将十九年来独不得出、含垢忍辱后残存的零星情感,汇成从眼角滑下的一滴热泪,落将在她的脸颊,使她能得已安眠。 7.?伤寒?一场病。 青莲今儿早上当值,迎着一丝天光起了个大早,说起来一班一次都有规矩,值夜的丫鬟两名,早上伺候的丫鬟四五个。可自打小公爷瘫了,渐渐的谁也不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