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有事未平,一件是延州十万精兵悉数整编后,还有为首的曹仁在逃。第二件是被查处的官员中,有楚含丹的父亲,倒不是多大的事儿,只因是在秋天给延王敬献过一幅吴道子的画,便怀疑其有结党之嫌,被关进了御史台狱,大约罪不至死,不过是抄家流放之类。 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刻,楚含丹便命人套了马车回了趟娘家,因还未定罪,除了楚父被羁押,府上一切还是照旧如常。 方入府,一概人不理,急急地冲到母亲王氏院内。那王氏一连哭了几天,哭得个昏天暗地,鬓角也亦忽生白发。一见她来,忙拽了她的手对榻入座。 髹红拓梅的锦榻上,王氏由掩襟长褂上牵出手帕,一壁下泪一壁将这些日的苦都倾盆而出,“我的儿,你不晓得,自你父亲被带去御史台大狱,我就吃不下睡不着,一连几天,我东家走西家奔的打点了礼去求人,可旧时你父亲那些所谓至交,不是称病谢客就是推三阻四,我不知腆着脸说了多少好话儿,只不中用,个个儿都恨不得离得八丈远。” 语中道不尽的世态炎凉,尽数又由眼中滚出,“这都怨你父亲啊!我时常劝他,老老实实地做他的官儿,不要总想着投机取巧的,他非将我话儿当做耳旁风。任他哪位王爷,亲了这个,就疏了那个,随便一个也是得罪不起的,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呢?你瞧,这不就栽了跟头了?” 那手心托着手背,直拍出个大势已去的架势。然不过一瞬,她捏着帕子横抹一把泪,像是在苦海中瞧见一根浮木,“我的儿,我听闻主审这延王谋逆大案的,就是童大人与你公公。童大人向来与咱们家没什么来往,咱们求不上,好在还有亲家在,如此风口浪尖上,我不好登门,倒还得你去说,横竖你们是一家人,他不好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