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折雄狐片言杜祸 看人彘少主惊心
了神,要想问个底细。及宫监附耳与语,说是戚夫人手足被断,眼珠挖出,薰聋两耳,药哑喉咙,方令投入厕中,折磨至死。惠帝不待说完,又急问他“人彘”的名义,宫监道:“这是太后所命,宫奴却也不解。”惠帝不禁失声道:“好一位狠心的母后,竟令我先父爱妃,死得这般惨痛么?”说也无益。说着,那眼中也不知不觉,垂下泪来。随即走入寝室,躺卧床上,满腔悲感,无处可伸,索性不饮不食,又哭又笑,酿成一种呆病。宫监见他神色有异,不便再留,竟回复太后去了。 惠帝一连数日不愿起床,太后闻知,自来探视,见惠帝似傻子一般,急召医官诊治。医官报称病患怔忡,投了好几服安神解忧的药剂,才觉有些清爽,想起赵王母子,又是呜咽不止。吕太后再遣宫监探问,惠帝向他发话道:“汝为我奏闻太后,此事非人类所为,臣为太后子,终不能治天下,可请太后自行主裁罢!”宫监返报太后,太后并不悔杀戚姬母子,但悔不该令惠帝往看人彘,旋即把银牙一咬,决意照旧行去,不暇顾及惠帝了。小子有诗叹道: 娄猪未定寄豭来,人彘如何又惹灾! 可恨yin妪太不道,居然为蜴复为虺。 欲知吕太后后来行事,且看下回再叙。 有史以来之女祸,在汉以前,莫如褒妲。褒妲第以妖媚闻,而惨毒尚不见于史。自吕雉出而yin悍之性,得未曾有,食其可私,韩彭可杀,甚且欲尽诛诸将,微郦商,则冤死者更不少矣。厥后复鸩死赵王,惨害戚夫人,虽未始非戚氏母子之自取,而忍心辣手,旷古未闻甚矣,悍妇之毒逾蛇蝎也。惠帝仁有余而智不足,既不能保全少弟,复不能几谏母后,徒为是惊忧成疾,夭折天年,其情可悯,其咎难辞,敝笱之刺,宁能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