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他面前有一副未完成的自画像。 因是科技大学,所以艺术生不多,这种绘画社团人更少。 裴珂从大一就加入,只要宣传部一找社团做纳新的海报他就全接过来,勤勤恳恳完成工作。这样坚持到大三,便顺理成章继承社长的职位,再加上优秀社团干部的一些奖状,也算为简历增上几分彩。 画室平时人不多,这阁楼杂物多更没人来,只有他有钥匙,完全可以算私人领域。 裴珂对着自画像提起笔,却没有轻易落下。 他在回想刚才。 他跟殷翡说,自己已经想通,自杀奈别人无何,只是在惩罚自己。 殊不知,本来只是客气话,却也能击中心扉。 他上辈子,真是个弱小的人,知道自杀无用,却还是选择逃避,但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 人生尽毁,无路可逃,心理频频崩溃,精神开始向所谓的主人依附,他已经与正常人不同,再无法正常地站回阳光下,活久还是活短,只是受苦久短的区别。 又或者,再久一点,他就完全被洗脑,真的认为自己天生就该被如此对待,主人少打几鞭都是恩赐。 所以,趁他还是自己,趁还未沦陷,那天他全力一跳,从高高的船尾毅然决然奔向了温柔的深海 画室里只剩一声叹息。 裴珂忽然想起什么,放下笔起身走下阁楼,出了画室在走廊尽头的洗手池前站住。 冰冷晶莹的水流划过交叠的掌心,仿佛在冲根本看不见的东西。 殷翡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以后可以让仇者痛回来。 是吗?呵,他连自己命运都掌控不了,哪一天要等多久才会到来? 裴珂抬眼看着镜中平静的自己,抬手关掉开了一会儿的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