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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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美艳的图画。范闲惊叹一声,父亲却轻笑起来。他听到父亲是这么说的: “薛画家,画女人不是这么画的。面上涂了唇彩,鼻子就不会像这样撅起来,会吃到粉。” 话音未落,角落里一个穿金带银的、面容微胖的女人走了出来。她微微欠身。 “女人自己都不会画女人。”她说,“您的眼睛比镜子都实在。” 他们两个人一起选购了三幅画,全让当儿子的背着,范建仿佛走入樱花乐园一般快乐的背起手来,他走得很快,一幅画只给几秒钟的时间就决定要不要,角落里那群范闲定义为画家的人们此时都停下说话,他们的眼神告诉范闲,这帮在他看来华贵不凡的年轻人们,估计就是范建此前绝口不谈的门客。范建倒也是好玩,别的皇子们养的门客不是杀人绝活就是轻功大侠,他父亲一年雇上这十几二十个缺钱书生们就关在这破地儿画画,个个还忠心耿耿,只画爹爱看的。范闲一脚踢开脚边一个纸团,他父亲走到第三幅面前的时候微微停住步伐;范闲正汗流浃背地整理着衣襟,小帐篷内祭祀一般的升起温度,他恐自己背上的汗糊了父亲喜欢的作品,所以才肩膀攒动着动个不停。当他意识到父亲的呆愣,此时此刻也抬起眼睛,注视着这至少有一人高、非常务实的点满彩墨的画布时,他也如父亲一般立刻屏息停下了:本来婀娜多姿的女人们被替换成了一个强壮的男人,与之前几幅的主题完全相反,这个粗壮的、似乎是干农活的男人,正在用力抓挠着他腿上不知何时缠住的两只水蛭;画家静心描摹了男人粗糙的指头和豆大的汗珠,面部的每一个褶皱都被圆润的描写出来,风格极像平面年画,那种一小块一小块用金粉装饰的,但却充斥着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