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琴又没有去。就翻开笔记本记日记,来美国后,他每天都要记日记。 报话器响了,看门的老者叫他下去接来访者。 来人是史莹琪,极倦怠的样子。夏坤为她冲了热茶,自己抽上烟。二人边喝茶边交谈,谈兴浓烈起来。史莹琪打问起过去的老同学。夏坤就讲了谁谁当了不小的大官;谁谁犯了案坐了牢;谁谁去了海南岛、深圳;谁谁住了三套房子,儿子女儿的住房都解决了;谁谁得了癌症死了;谁谁离了两次婚又第三次结婚了;谁谁早亡了丈夫却一直未嫁;谁谁的三个儿女全都考上了名牌大学;谁谁跟谁谁打官司上了法庭;谁谁买了私人别墅;谁谁出版了十多部几百万字的著作;谁谁的女儿与台湾老板怀了孕,又不打胎,计划生育部门的人正做艰苦工作;谁谁娶了个比他小20多岁的漂亮的乡下姑娘;谁谁还是老模范,老黄牛,兢兢业业;谁谁改行去了电视台当编导;谁谁早早离休,让儿子顶了班,自己又去开私人诊所,发了笔不小的财;谁谁为抢救病人两次献血…… 谈到的每一个人,史莹琪都激动,叫他回去都要代问好。 夏坤笑道:“我们当时那个年级两百多人,如今天南海北,大洋两岸均有,并不容易都见到,只是在毕业三十周年同学聚会时才见到了三分之二左右的人。” “呃,夏坤,你刚才说,大洋两岸均有,大洋这边还有谁呀?”史莹琪问。 “就只有你呀!”夏坤笑说,“成了美国人。” “我可是正宗的中国人。” “嗯,你是中国人。” 又谈起家乡重庆的事情。 “你要是睡着了,偷偷把你运回重庆,放到市中区、南岸或是江北的某一新建的大楼群里,你醒来睁眼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