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1 “不知道。”夏坤摇头笑。 史莹琪拿起夏坤的手来,捂到自己胸口:“你扪扪就知道了。” 夏坤的手触到她那柔软,有如触电般的感觉,他任她用手捂着,感觉着她那心快蹦出胸膛了。 她放下他的手,有几个游人走了过来。她笑说:“夏坤,到美国来了,有何感想。” 夏坤笑道:“刚接到要我在美国的国际学术会议上大会发言的信时,我的心真要跳出来。而当我踏上美国领土,站到那讲坛上报告,来到这曼哈顿岛上时,就觉得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了。我说的是实情,人呐,梦想着的事情总是令人心发悸发跳,令人发狂,而一旦进入现实就冷静多了……” “夏坤,我们下去吧。”史莹琪盯了夏坤,说。 夏坤发现,她的两眼湿了:“嗯,我们下去。” 高速电梯,下到底不过数十秒钟。 “好了,我们落到地上了。”夏坤说,发现史莹琪落泪了。 中巴车又开动时,史莹琪抹着泪水,对夏坤说了许多。夏坤默默地听着。 1 “……我在这纽约所走过的路比当年进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还艰难,比登西藏高原的雪山还苦累。那会儿,我喜泪苦泪娇泪怒泪可以一股脑儿往外淌,而在这异邦,却只能乐泪哀泪气泪怨泪往自己肚里咽。我一到美国,就发现甘家煌已另有新欢。我同他争吵,也规劝,可他凭借他三伯父提供的资金和渠道,做生意已发了大财,财大气粗,不仅另有新欢,而且肆无忌惮玩女人。我不能容忍,同他离了。我也决不要他的任何施舍。我打算过回国,又感无颜。为了生存,我当过白人家的保姆,做过墨西哥人的店员,伴着黑人的鼓点儿在街头舞蹈,在华人开的酒吧里当过陪坐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