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蚕豆
铺盖对曹懿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很快全身暖和起来,对曹懿招呼道,“娘子,快来烤手。” 曹懿坐过去,李顽习惯性地依偎进他怀里,恍惚间察觉什么东西落到脖子里,他还以为房顶有个窟窿,是雪化了落进来,正想抬头去看,曹懿的下巴却死死抵住他的脑门,胸口不住震颤,从喉头发出类似野兽受伤呜咽吓唬人的声音。 小时候娘给他捡回过一窝狗,那时李顽能跑能跳,抱着小狗招摇过市,他哥看见也想要,但三夫人说了,野狗是养来看门护院的,穷人家养不起人,只能养狗,不叫他去玩。 大少爷心生嫉妒,差人把李顽的狗给打死,小狗凄厉惨叫,母狗听见动静跑过来,四爪狠狠地扒着地,脊背弓起目露凶光,狗眼里却有水迹。 李顽看着狗,听着它嘴里凶狠又悲伤的哀鸣愤叫,心想母狗这是在难受还是在生气。 后来母狗冲过去,叫一起给打死了。 李顽摸着曹懿粗糙僵硬的手,笨拙地想要温暖他,明白曹懿这是在哭。他也不说话,不知过去多久,肚子咕咕叫,抱着他的曹懿才动了动,失魂落魄地起身,不知从何处搜刮出叫老鼠给折腾糟蹋过的米,凑合出一锅粥来。 李顽饿得连碗都舔干净,眼巴巴地看着曹懿手里的。 曹懿见状,把碗向前一推,李顽却悻悻道,“我不喝,你喝吧,我不同你抢,我是你丈夫,本就该我去养你。” “谁教你的。” 李顽诚实道,“我娘,之前爹还在的时候,娘说好日子还在后头,爹会养我们的。丈夫养活妻子,你是我媳妇,这不是分内的事情嘛。” 曹懿终于笑了,却不把李顽的话放在心上,心想不教李顽读书识字,却教他些乱七八糟的,遂叫李顽喝粥。